第七章 茫茫人海间（1/1）

皇朝毕竟有律法，对于黑道中人来讲律法就像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利剑，不知何时就会把他们给刺死。所以不管在黑道之中拥有多高的地位，都还是需要在白道之中有一些人的。没有白道官员作为保护伞的黑道中人，要么一生只能小打小闹，碌碌无为，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而关天苍只要进入黑道，张厚德自然会成为其在白道中的第一道保护伞，为他尽可能的扫除白道中的一些问题。毕竟对于黑道中人，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上至当今圣上，下至大多数平民百姓都很清楚。只要黑道中人有着一定的势力和背景，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皇朝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白道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大员，就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黑道和白道维持的是一个平衡，谁也都清楚，恶人是杀之不尽的，黑道是无法杜绝的。所以只要有人想成为黑道中人，能找到像张厚德这种级别的官员，只要靠山往上随便的轻轻提一句，那么一切事情便可迎刃而解了。毕竟白道大员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管黑道之中今天多出来了几个小虾米。而黑道之中有一定地位的人也不会招惹比较有地位的白道大员的。只要有了一定基础，黑道中人也不会轻易杀人，最多把人打废打残。一般来讲只要不闹出人命，上头也懒得管，况且有一些人也不是一般的白道官员能管的，这就是平衡，这就是潜在的规则。

而闻听张厚德此言，关天苍激动地站起身来，问道:“姑父此言当真！”看着一脸兴奋的关天苍，张厚德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做到了你所说的那些，那我自然会全力支持你的。”“那就多谢姑父了。”关天苍说着就猛然躬身。可以说关天苍之所以犹豫要不要进入黑道，就是他找不到合适的靠山。然后就贸贸然的进入黑道，最后不仅会害了他，更会连累身边的人。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张厚德表态了，会全力支持他。这可是一位府尊啊！那可是真正意义上权倾一方的存在。说直白一些，只要关天苍不出阴阳郡，那么这里的黑道就没几个人能比他强，简直就可以横着走了。可以说张厚德的支持，让关天苍翻开九绝谱的决心大了很多很多。让关天苍的信心也猛然提高了一个档次。

看着关天苍的样子，张厚德微微一笑，招了招手说道:“行了，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吧。”张厚德这么一说，关天苍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讪讪一笑，挠了挠头，连忙坐了下来。而坐下之后，关飞雪却略显担忧的开口道:“天苍，你可要考虑好，黑道之中可是极其危险的。”关飞雪也不是普通女子，本身就出生于黑道家族，后来又嫁给了张厚德这个府尊。可以说她数次亲眼目睹过张厚德利用自己手中掌握的黑道力量，将白道中的一些竞争对手直接灭杀于无形的事情。可以说在黑道之中打天下的危险性，不知道比在白道之中高了多少倍，所以她才会显得这般担忧。要知道关天苍可是她哥哥和她嫂子唯一的儿子啊，是关家最后的男丁，万一出什么事，她哥那一脉可就是真的绝后了。

关天苍对关飞雪微微一笑劝慰道:“姑姑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情我都会考虑好的。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这个花花世界我也没看够呢，甚至我都还没娶亲呢，我不可能让自己这么早死的。”虽然关天苍这么说了，但是显然关飞雪还是非常担心他，只是没有再说什么而已。而此时关雪柔凑到关天苍面前，好奇的问道:“表哥，那你是找到了什么灵丹妙药，能治你这个废体的吗？”听到关雪柔的话，关天苍脸上顿时便布满了一层无奈之色。什么叫废体呀？就差说废物了吧。关天苍没好气道:“我为啥要告诉你呀？”一听此言，关雪柔顿时急了，“表哥，你就告诉我嘛，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可是现在有了。”关天苍毫不留情道。关雪柔那美眸之中眼光微微流转，当即就一把抱住了关天苍的手臂，左右摇晃了起来，用少女最大的手段撒娇这一招来对付关天苍。“表哥，你对我最好了。我相信你会告诉我的，你一定会告诉我的，对不对？你就告诉我吧。”′真想知道？”关天苍被关雪柔晃得有些受不了了。

听到关天苍如此说，关雪柔眼前就是一亮，如小鸡啄米般点头道:“非常想知道，表哥你就告诉我吧。”“好，那你凑过来，我小声告诉你。”关雪柔很是顺从地偏过头，将耳朵贴近关天苍，关天苍也低下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那就是壮阳红啊！多喝点那玩意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身体强壮着呢。”唰，关雪柔的俏脸当即就红了，她也已经16岁了，已经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了。壮阳红，她自然知道这种东西，也明白关天苍这纯属是在耍她。气得关雪柔贝齿紧咬，猛然抬起纤细修长的右腿，就向关天苍踢了过去。

别看关雪柔年纪小，却是已经拥有了中天境中期的实力，可以说这个天赋比关风起还强，那关天苍呢，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根本躲不过去，所以被关雪柔一脚从椅子上给踢了下去。“死表哥，臭表哥，你那张嘴怎么不带烂的呢？”关雪柔红着俏脸咬牙道。关天苍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没事人似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关雪柔，嘴角上勾勒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双眼之中更是充满了狡黠的意味。关雪柔为之一愣，根本不知关天苍心中在打什么小算盘？不过从小和关天苍一起长大的她知道一点，就是每当关天苍出现这种表情之时，就有人要倒霉了。难道这一次要倒霉的是她？可是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关天苍怎么能让她倒霉。一个中天境，一个普通人，这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而关天苍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向了张厚德，“那个姑父，我记得我有一个兄弟，他家条件挺不错的。家里绝不缺银子，而且白道方面也有人，并且我那个兄弟长得也挺帅的，我看不妨就把雪柔许给他吧，绝对不亏。”张厚德微微一笑，他知道关天苍这是在胡扯，纯粹是在整雪柔，但他却很配合的点头道:“是吗？这事确实可以考虑一下，毕竟雪柔也不是很小了。大不了先把亲定下来嘛。”人前张厚德是威风八面的一代府尊，但是在关天苍、关雪柔这些他最疼爱的孩子们面前，他也是童心未泯的。但关雪柔确实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几个意思啊，这关天苍这是要把自己直接给嫁了。她也知道张厚德和关天苍这明显是在演双簧，可她毕竟也是一个懵懂的少女，顿时就又羞又恼了起来。红着一张俏脸说道:“爹，表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帮你考虑终身大事啊，这不是一个表哥应该做的吗？”关天苍极其厚颜无耻的说道，嘴角上的笑容坏到了极点。可能有的时候他确实拿关雪柔没什么办法，但那是关天苍不破罐子破摔。毕竟男子要真耍起无赖来，女子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甘拜下风。

而未及关雪柔开口，张厚德就附和道:“就是啊，长兄如父，这种事情天苍有发言权的。”“好了，你们两个，就知道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不算爷们呐？”关飞雪看不下去了，开始为关雪柔撑起了腰。关天苍和张厚德俱是不由自主的大笑了起来，气的关雪柔真的很想再给关天苍一脚。而笑过之后，张厚德对关天苍说道:“回头就先别走了，留下吃午饭陪我好好喝两杯。你不在，我想找个拼酒的人都没有。你表弟他酒量太差劲了，半斤不到就开始发晕，八两不到就直接醉了。还是你好啊，一次性灌两斤下去没什么问题。谁知道那小子的酒量，怎么就没法像你那样练出来呢？”张厚德说的既是真心话也是实话，关天苍酿酒，喝酒，好酒。关天苍十岁开始就餐餐不离酒了，你完全可以说他是在酒坛子里泡着长大的。关风起和王辉海的酒量只有八九两的样子，其实也并不算弱，但是要和关天苍比确实不堪入目。而在张厚德周围的这些人，能和他拼酒量的也就关天苍一个了。

关天苍则是咽了一口唾沫笑说道:“那侄儿今天就不客气了，到时候姑父别心疼侄儿把你的酒坛子喝的坛底朝天啊。”听到关天苍如此说，张厚德鼓掌大笑了起来，可以说关天苍那良好的酒量也是他喜爱的一点。“好，好，够爷们，随便你喝喝的越多我越高兴。”而关飞雪则是无奈的在一旁看着这两个酒虫上脑的家伙。

关天苍确实没有着急着离开张府，中午好好的和张厚德拼了一下酒。不得不说张厚德作为府尊，家中的好酒是真心不少，比如说他今天拿出来招待关天苍的，就是一坛30年以上的梨花酒。这可是陈酿，不是昨日那掺了水的十年竹叶青可比的，喝的关天苍是大呼过瘾。不过两个人并没有喝得酩酊大醉，本来张厚德是想醉一次的，但硬是被关飞雪给拦住了，最后他和关天苍只各喝了1斤。1斤酒对于关天苍来讲真的不算什么，只是让他微微有几丝醉意而已。下午在关府又歇了一个半时辰，关天苍便又恢复如初了，根本就不像中午灌了1斤梨花酒的样子。这让张厚德对于他的酒量再度大加赞扬。

随后关天苍没有再过多停留，径直告辞离去。可以说今天与张厚德的一番攀谈，坚定了关天苍步入黑道的想法。同时关心苍也彻底明悟了，他想报仇，他想振兴关家，可行的办法也就是往黑道上去发展，白道太慢也不适合他。好像进入黑道是关天苍目前必须走出的一步，当然这一步关天苍也还是挺想迈出去的。

而在关天苍离去之后，关飞雪仍然有些不放心，问张厚德道:“厚德，你真觉得天苍适合步入黑道吗？”张厚德微微叹息了一声，将背靠在了椅子上，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他，但就如天苍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想报仇，想证明自己，步入黑道，，确实比白道快的多。既然这小子一身傲骨，玩世不恭，或许黑道真的更适合他。他这一生啊，年轻的时候肯定要经历很多事情的，如果他能一次次的挺过去，我敢保证天苍能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成为能令天下人都为之忌惮的一代枭雄。总之你就让他放手去做吧，反正他身后还有我呢，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关飞雪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子不凡，同样也是一个无法安分的人。轻轻叹息了一声关飞雪正色说道:“对了，天苍现在出狱了，而且明显还要开疆拓土，你得注意一下那家人的动静了，天苍心里没有打算放过他们，我估计他们也未必愿意留下天苍。”听到关飞雪如此说，张厚德眼中就闪过了一道凌厉之色，身上也若有若无的散发出了一丝杀气。随后只听其冷声道:“放心吧，我虽然不能把那群畜生怎么样，但他们若是想动天苍也是不可能的。这点我还是有自信保证的。”关飞雪无奈，“可是人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张厚德伸出一只手，止住了关飞雪的话头，淡淡说道:“没有什么况且如果，在阴阳郡我想保的人，还真的没有人可以动。你就放心吧，况且天苍也不是傻小子，他会格外小心的。“但愿吧。”关飞雪很是担忧的安慰自己说道。

对于自己姑姑和姑父的这段谈话，关天苍显然是不可能听到一个字的。当然如果他能听见，自然能明白其中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确实如他姑姑所言，他不会放过那群畜生，但那家人又真的会留下他吗？关天苍不知道，目前也没有去想，如今他在考虑的是如何步入黑道？得到了自己姑父的支持和承诺，可以说关天苍此时的心情是相当不错的。只见其不紧不慢地穿行于人流之中，并不着急回家，而是边走边打量着周围摊贩所售卖的各种物品。或者说不时遇到一两名颇有姿色的女子，关天苍也会投去欣赏的目光。关天苍是真的在欣赏，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毕竟他心中还有着一个人浓厚的影子，至于其他女子，他也只是看看而已。毕竟美丽的事物确实能让人原本不错的心情更加锦上添花。

关天苍就这样让自己置身于人流之中，享受着这难得的午后闲暇。然而当关天苍正打量着商贩们所卖的各种物品时，或者是欣赏着人群中与他擦肩而过的各种佳人时，他的目光却突然捕捉到了一个身影，可以说刚刚瞥见这道身影，关天苍就是浑身一震，眼中泛起了不可置信之色。连忙凝神望去，果然更加清晰的捕捉到了那道身影。而可以说在看清这道身影的一霎那，关天苍就觉得有人在自己的心脏之上狠狠地捏了一把，险些让他窒息。看着这道身影，关天苍只觉自己心如刀绞。对于他来讲，这道身影曾几何时是那般熟悉，但现在看去，却又陌生的让他不敢相认。

关天苍用了两年的时间，让这道身影在自己的心里多少淡了一些。他以为能这样继续淡下去，直到她能在自己的心里消失不见。可是就在这茫茫人流之中，当他再一次亲眼见到这道身影之际，那原本已经模糊了一些的身影，却在瞬间清晰到了极点。无数记忆涌入脑海之中，让关天苍只觉自己的大脑险些要炸裂开来。他想将目光移开，但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反而双眼之中复杂之色越发浓烈了起来。而不知是偶然，还是那道身影的主人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她，竟然在下一刻止住了脚步，轻轻的回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