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试探（1/5）

鉴于父皇对爱子的思念之情实在太深，于是赛利姆没有急着回军营，而是计划先在城堡内多待几日，多陪陪老父亲。

相对于常生是非的宫廷，军队便显得单纯多了。赛利姆不喜欢这般的尔虞我诈，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去防备，老侍从亨特便是他留在城堡内的眼线。

能够派到皇子身边的近身侍从都是从国王的亲卫队中精挑细选的，故而亨特不仅身手不凡胆大心细，朝堂以及宫廷内所出现的任何状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今日的议事正殿上没有看到提斯曼皇子的身影，派来的侍从通报说是大皇子身体欠安只能告假。

国王得知情况后连连叮嘱要长子好好休息，然而他眼中瞬间即逝的一抹复杂还是被赛利姆敏锐地捕捉到了。

退朝后，群臣散去，可年事已高的国王仍旧坐在王座上，忧心忡忡地叹气扶额。

大约是从三年前开始，老国王的身体状况日益下降。眼下，身为未来的皇储的提斯曼却经常身体抱恙，这怎能不让老国王焦心不已。

“父皇莫要忧心，儿臣这就去探望皇兄。”

国王抬起头，注视着毕恭毕敬站在御前的小儿子。与被衰老病痛纠缠的其他皇室成员不同，赛利姆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年轻健康的活力。

老国王的脑海中晃过一个身影，与眼前的小儿子有着几分重合，一时间他的双眼竟然有些湿润。

“好孩子，这些年来都是靠着你呀……”

父皇的话语是有感而发，赛利姆的心中顿时涌起充满酸楚的暖意。

“为了国家，这都是儿臣该做的。”

“吾儿，上前来。”

赛利姆依照父皇的吩咐走上前去，接着恭敬地单膝跪下。

“吾儿啊，伸出你的手。”

“是！”

赛利姆依言伸出了双手，老国王也伸出了双手，如枯木般苍老的手与年轻强壮的手相叠，一时在赛利姆心中引发了极大的冲击。

赛利姆还能清楚地记得，当年正值壮年的父皇牵着年幼自己的手，一步一步教会他如何走路、如何奔跑。

此刻，父皇的面容虽然日渐苍老憔悴，但他的掌心依旧厚实温暖。赛利姆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但眼中隐约闪现的情绪还是一点一点流露了出来。

赛利姆离开后，老国王挥手拒绝了侍卫的搀扶，努力凭借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中有什么逐渐沉淀下来。

也许，下定决心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老国王的精力日益下降，能够处理完每日的政事就已经是极限了。陪同父皇回到寝宫并安顿好，赛利姆随即前往哥哥提斯曼的宫殿。

一靠近提斯曼的宫殿便能嗅到某种特殊的熏香，这种药用熏香有着些微恢复体力的协助功效，故而殿内经常点香。

身体虚弱的提斯曼半靠着靠枕坐在床上，床边摆放了一张桌子，桌面上有一张棋盘，他正在与人对弈。

这时，有侍从前来通报，“殿下，二皇子殿下前来探望。”

“我的弟弟来了啊。”

提斯曼低声笑了起来，却引起了一阵轻咳。用手帕盖着嘴唇克制地咳嗽了几下，提斯曼朝着棋局的对手抱有歉意地笑了笑。

“实在抱歉，需要让你退避一下了。”

“无妨。”

棋局的对手缓缓站起身，微笑着向提斯曼皇子鞠躬行礼，他的声音听起来礼貌而柔和，“在下先行告退。”

当赛利姆在大皇子殿内侍从的指引下从宫殿正面的道路前往寝宫时，正巧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正跟随着侍从通过侧门离开。

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相貌，但从身高体格来看应该是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子。

“那是谁？”

“回殿下，是提斯曼殿下的客人，据说棋艺十分高超。”

赛利姆不由得微微皱眉，亨特的汇报中居然没有提到这号人物。

“此人是何来历？经常出入皇兄的宫殿吗？”

“回殿下，提斯曼殿下不时会召见这位客人切磋棋艺。但关于这位客人的身份，小臣并不知情。”

提斯曼皇子虽然身体孱弱，但精通各种棋类，甚至在某些项目中获得了专业棋手的高级段位，能被他看中的棋手一定有着不凡的实力。

侍从的回答滴水不漏，显然是有人授意。眼下正处在皇兄的势力范围，赛利姆也不便刨根问底。

“……继续带路。”

“是！小臣遵命！”

提斯曼的寝宫是药用熏香气味最浓重的地方。赛利姆进入室内时，看到靠坐在床上的皇兄正执笔记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