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两万更(1/5)
“我赶到时确实看见了你口中所说的狐狸,但是当我解决完那个刺客之后它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它现在是死是活。”
他当时刚刚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她被刺伤,光顾着跟那刺客拼命了,哪里用时间去看那只狐狸。
“不见了吗……”
她回想起在断魂谷跟它在一起时所发生的一切,断魂谷里的那些妖兽都很敬畏它,那里应该是它的家,只是那出入的洞穴都已经被堵住了,就算它没死,带着这么重的伤它还能去哪里?
“庚伏,你能帮我找找它吗?”
它回不了断魂谷就意味着极有自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独自疗伤,可是它那夜伤的那般重,它没有人救治恐怕是很难撑下来的吧。
庚伏一噎,心里的滋味很微妙,他不明白她被四方阁阁主丢到了断魂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跟那只黑狐遇上的,他深知,她在断魂谷那样的地方待了一夜,想必也是危机重重。
“冥主…….你很在乎它吗?”
“它毕竟是为了救我才受了那么重的伤。”
庚伏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好,我帮你找。”
接下来的日子她都一直待在公主府内养伤,千慕御东几乎每日都来陪她用午饭,用了午饭又跟她撒娇卖萌,得要闹腾好一阵子才肯罢休。
千慕霖来的没有千慕御东那般殷勤,且几乎每次都是冷脸离场,至今她都摸不清他究竟为什么跟她闹情绪。
庚伏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早出晚归的,每每要找他时,府中的人都说他出门了。
自从她醒来那一日见了一面,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今日千慕御东没有来闹她,她难得睡了个午觉,一直睡到了红日西沉方醒,这时一月来报说国师登门拜访,于是她就起来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去见国师。
国师还是那一副病态样,动不动就咳,她来到前厅刚刚落座,国师便开口,“上官宇死了。”
曲寻幽听到这个消息略微吃惊,道:“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她想过上官宇会被他自己背后的人灭口,那也会是对方发现上官宇对他造成了威胁才会灭口,她和国师并没有从上官宇的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那人劫走上官宇之后必然会验证一番,验证之后也肯定知道上官宇还没来得及背板出卖就已经脱离了国师的掌控,他没有背叛却还是被灭了口,要么就是上官宇以此为要挟向那人提了不该提的要求,要么就是那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上官宇活着,之所以劫走他纯粹是为了了解状况之后就灭口。
“死了快一个月了,就在陵庙的一处密室里,我们也是昨日才发现的。”
“上官宇被四方阁的人劫走,没多久他就死在了陵庙的密室里,看来对方并不是真心想要救他,而是要灭口。如今上官宇死了,那么他的家人会不会知道他的秘密?”
国师摇摇头,“我审问过了,也看过他们的记忆,他们都不知道上官宇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么说线索到了上官宇这里就断了,上官宇之所以会被救走之后死在陵庙里,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他开口又想让他顶下所有的罪,可是上官宇是死了,那他的家人怎么办?”
“诛九族,这是氐人国的律法,我也没办法。”
他是氐人国尊崇的国师,以往国君还在时他只不过是一个摆设,他从不参与朝政。
如今不过是还没有甄选出下一任国君,又有先国君的临危受命才不得已参与进来,说实在的,大家都知道他地位很高,备受尊崇,表面上权利很大,但其实他手中并没有多大的实权,唯一肯听他话的也就只有禁卫军这一支队伍。
禁卫军素来只效忠于国君,这还是先国君临终前暂时交给他的,等新任国君登基之后还得将禁卫军交还给国君。
若是要硬碰硬的对着干,他干不过备受朝臣和百姓爱戴的二皇子千慕御东,也干不过常年混迹军队的三皇子,上官宇一死,这氐人国所有的兵马都将由他来执掌。
当初穆家因为被扣上了谋害国君的罪名而被诛,如今上官宇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更是不可饶恕,只是上官其他被牵连的族人就有点无辜了,可是穆家更无辜,云州城百姓最是无辜。
动不动就诛三族九族的,在这样残忍的律法下,真不知道上官宇明知道事发之后会是这个结局,为何他还是会这般不管不顾。
“人的贪念一旦放大就会走上不归路,他的官职已拜至大司马还不满足,无非是想做这朝中第一的权臣。”
“穆成浩呢?你们怎么判?”
国师长叹一声,“他虽然是被逼迫的,但是那疫毒是他配出来的,终究酿下了大错,他后来也的确曾试图挽回,努力救人,还指证上官宇,但是过远远大于功,让他终生去服苦役了。”
保护家人的初衷是好的,但是不能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而去害别人,穆成浩错就错在于此。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国师便要离开,临走前还叮嘱她三天后将会在甄麟台再一次甄选国君,让她也一起去。
曲寻幽不由好奇道:“我听说之前便甄选过一次,但是都没有选出下一任的国君,这一次还能选的出来吗?”
“能不能选得出来等明天上了甄麟台就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我还第一次遇到,以往都是只去一次便能选出国君的人选的,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
送走了国师没多久一月便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她随便吃了一些就命人撤下去。
这一个月都是她自己吃饭,一直觉得没什么胃口,以前庚伏跟她一起吃的时候一般都能吃上一碗多的米饭呢。
她一时无聊便想着在府中走走,一月却一直拐弯抹角的不想让她出房间的门。
“你们最近怎么都奇奇怪怪的,为什么不让我出门?”
一月脸色一白,赶紧解释道:“公主的伤还没痊愈,可不能再吹风受了风寒了。”
曲寻幽翻了个白眼,“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况且我只是想去府中的后山走走,走一圈的功夫就回来了,哪里就这么容易受风寒?”
一月和七月绞尽脑汁的想出了各种不适合出去的理由,越是这样曲寻幽的疑心就越发的重,也懒得跟她们继续争论,不顾她们的阻拦便快步往后山走去。
她倒要看看她们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后山,身后的一月和七月一直嚷嚷着叫她小心脚下之类的话。
后山有飞瀑,如今正值深冬腊月,那飞瀑已经凝结成冰,飞瀑附近有三间屋舍,房门窗棂都没有糊上窗纸,意在通风取凉,这是为了到酷暑的时候可以搬到此处来避暑,现下这个时节这几间屋子本该是不能住人的,可是今晚却烛火通明,看似有人已经住了有些日子了。
“是谁住在那里?”
一月和七月两人嗫嚅了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再追问,看她们的神色,只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跟自己有关,于是就朝那房门走去。
这时,房门忽然开了,从里边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袍广袖,自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度。
她顿时惊呆了,“国师?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在这?”
国师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跑到后山来,神情比她还惊讶,还略有些慌张,“我…….”
曲寻幽看见他衣袖口有一抹腥红,方才在前厅跟他谈话时并没有,“国师,你受伤了?”
国师看了一眼袖口的血迹,自知已是瞒不住,叹息一声道:“这不是我的血,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缓缓抬步走了进去,忽然间又有点莫名的害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她越过国师,迈过门槛,终于看见躺在床榻上的人时,瞬间就明白了。
“难怪自从我醒来之后就只见了他一次,原来这将近一个月里他一直都在这里养伤,原来那一夜他竟伤得这般重。”
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强打精神起来给她熬粥,他为什么要骗她?
一月和七月一直守在门口没有进来。
国师听了她的话,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该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她。
“不,他原本的伤虽然重,但是还没有如今这般凶险。”
“国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夜他独自与四方阁阁主对战,他虽然将阁主伤得很重,但是他也被对方打伤了肺腑,但是为了赶去救你,他都不肯停下片刻来为自己疗伤,刚找到你时正巧看见了她被刺客刺伤,他便疯了似的跟那刺客玩命,招招狠厉凶猛,最后虽然将那刺客杀了,但是他也是受了很重的伤,他之所以醒得比你早那是因为他有修为护身,按理说他醒来之后还需要好好休养才是,但是他却非要跑到断魂谷去找什么狐狸………..”
曲寻幽听到了此处,宛如晴天霹雳,忽然被雷劈身一般,“你说什么?你是说……他去断魂谷找狐狸?”
“是啊,他原本伤的就重,刚刚醒来元神都还没恢复就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世人皆知断魂谷妖兽横行,所以才会被用结界给封住了,他这一去可不是找什么狐狸,而是去送命的。”
“是国师救了他?”
“因为那一夜之后我便安排人在陵庙看守,断魂谷离陵庙又不远,他们时常听到有打斗的声响便给我报了上来,这种危险的事情换是以往我是不会去的,也不知道我哪根筋搭错竟然就这么去了,得亏我去了,否则他就没命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他醒过一次,说是要瞒着你,但是又怕离你太远了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赶不过去,所以就非要搬到这里来住,这屋子徒有奢华的装饰却四处露风的,这哪里是伤者能住的地方。”
她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是她,是她那日求他帮忙找那只小狐狸,他如今这样全都是因为她。
“回来后他一直都是昏迷不醒吗?”
“不是,他回来后确实躺了二十多天,醒来之后就没怎么睡,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自己一直熬着,我刚刚来看他的时候他说是因为怕四方阁的刺客再次寻来,所以不敢睡,我怎么劝都没用就给他用了安眠香,这才老实睡了。”
国师还跟她说了那夜的情景,说他是如何将那刺客击败,还夸他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侍卫。
她没有多说什么,命人将庚伏抬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住,她一直守在他的身边,连国师什么时候走都不清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国师的安眠香药力强大,还是庚伏确实是太累了,他这一觉居然睡到第二天的晚上,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庚伏不是普通凡人,他的伤也不是普通的医馆能看,所以这些日子都是国师偷偷摸摸的来公主府给他疗伤,昨晚临走前还留下了几瓶疗伤的丹药。
庚伏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搬回了自己的房间,顿时就猜到了她已经知道了,他着急的从床上挣扎着要起来,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这才刚刚醒来又不想要命了?”
曲寻幽从外边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热粥,扶他在床上做好便给他喂食。
以前都是他照顾她的份儿,如今她这番举动让他感到即是感动,又是惶恐,她是谁啊,她可是大名鼎鼎的幽冥主神,是那个曾经一怒便能让幽都山抖上三抖的爆脾气冥主。
见他想要抢走手中的碗,她立即避开,“以前都是你在照顾我,这次就换我来照顾照顾你,何况你这一身伤都是因为我,不做点什么心里过意不去。”
他避开了她投来的目光,“冥主不必如此,我本来就是冥主的属下,如今更是你的侍卫,保护你就是我的职责。”
曲寻幽用汤勺舀了粥便放到他嘴边,见他始终愣愣的看着自己却不张口,她秀眉一拧直接将汤勺塞进他的嘴里。
对付不配合的人,这样的喂食方法,简单有效。
庚伏‘咝’的一声,难受的五官瞬间皱得移位,一脸痛苦的咽下了口中的食物。
曲寻幽见他这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忽然间腾然生起了一股怒火,“有这么难喝吗?我是尝过了才端过来的,这道粥我可是跟府上的厨子学了两天呢,虽然做的没你做的好,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差。”
一点面子都不给,真是白搭了她的一番心意,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费那个功夫学什么熬粥了。
庚伏一听到这粥是她亲手熬制的,上一刻还在时痛苦的神情,下一刻便喜笑颜开,像是一个吃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冥主,是你错怪我了,我不是因为你的粥不好喝才这样的。”他舔了舔嘴角继续道:“味道很甜,很好喝,这是我喝过最甜的粥了,真的,冥主要相信我…….”
她怯怯的看着又开始开启废话模式人,“甜?我没放糖啊,你伤坏脑子了?”
“脑子没坏,总之就是好喝。”
“那你刚刚干嘛那副表情?”
“好喝是好喝,就是太烫了,所以冥主可不可以先吹凉了在喂我?”
只要是你亲手做的,烫死毒死也都是甜的。
曲寻幽:“.………”
原本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她这么做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看着他那张有些邪魅的笑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这算是得寸进尺吗?
她捧着手中的瓷碗,在大冷的冬天里,并不觉得这样的温度能将他烫成那样,瞬间好想将手中的这一碗粥一股脑灌进他的嘴里。
他就是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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