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莫道横塘秋露冷,残荷犹自盖鸳鸯(上)(4/5)
于是别无选择地,女儿成了这对夫妻唯一的寄托。
墨觞鸳自己也能感觉到,从哥哥离世起,父母对自己的教导格外严厉,且不苛求针线女红、诗词歌赋之流,反而更重看账理事。每日往往天不亮便被奶嬷叫起来,先背一段家训或“圣人云”,而后上半日跟着父亲去柜上,看账本,学算盘,有时外出巡查盐场,午饭便要在棚子里,和下人一处吃了。
父亲也是一样的,甚至还会亲自下滩。起初她不适应,父亲便讲,做东家的人,非得亲身体会过了下头的苦楚,才知道一粥一饭来之不易,以为银子都是天上掉来的,不至于骄奢淫逸,物极必反。
中午的日头很毒,墨觞鸳看着滩上盐工晒得黢黑的面孔,将父亲的教导反复咂摸,刻进了心里。
到了后半日,她便在家中随着母亲,学习如何做一位好的当家主母。约束下人,调度花用,桩桩件件事无巨细,一针一线都须得清楚明白,对积年的老奴可以尊重,却不能掉以轻心,盖因多么得力的人,一旦失去了规矩的束缚,天长日久下来都会生了惫懒松懈,保不齐会克扣下好处。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母亲常常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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