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泽 七(3/5)
他来找边泽问问城里的形势,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有大干一场的信心与心气。
这是一个郁蒸的夏日黄昏,边泽浑身热气憋在体内却不发汗,他感觉一种特别的昏沉,像是被宿醉袭击的微醺,头似乎很疼,又似乎不疼,前胸后背都在发冷,胸膛里却有一团火云似的。他微笑着,说着条理分明的话,但其实有些颠三倒四,谢明本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在耳朵里,却没怎么在意,也没怎么记住。
大炮兄最后是高高兴兴地离开的,他精神振奋,说机会来了,说机会来了,具体是什么机会呢,边泽好像听清楚了,又好像没听清楚。
俞喜德大喊一声,“开饭!”于是,开饭。这种掌握着一家人口腹之欲的权柄,一直叫边泽感觉很神奇。
村人的餐桌就放在客厅,应该说,没有一个特别固定的客厅,边泽一度很讨厌这种感觉,打小的时候,他不喜欢在进食的时候被陌生人看着,当客人坐在餐桌旁的靠背椅上,谈天说地,或是举着手机制造噪音。场面混乱,不过父母很习惯这种感觉,他们能端着碗筷,跨越桌上的杯盏盘碟,与端着一支烟,拿着一把扇子的阿叔阿婶指点江山,激昂地方脏话。
边泽后来才知道自己其实是有些讨厌访客的,他们这一代人都这样,他们的下一代更是这样,他可以想象自己的儿子将来会有多厌烦父辈们的交流,而在城市的住房里,大多数的客厅也依旧是与餐厅无有阻隔的,这样的窘境是许多人都会遇到的。
等长大了,边泽就发现自己其实不算讨厌这种感觉,现在的他有了足够的权重,他说的话会得到认可,他会是一个焦点,所以到头来他厌烦的不是吵闹,而是被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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